倒转的时间沙漏

这是一个写BL的小号,脑洞虽然有,然而未必都会写。
高育良x祁同伟。
关宏峰x韩彬;凤凰x嚣张(目前)
清水党。

[高祁]一场人生 05.

传送门:1 , 2 , 3 , 4 ,

OOC预警,锅依旧是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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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  汉东大学的师生,包括进入学校快三个月的新生们,都觉得高育良教授是个风度翩翩、温文尔雅的好同事,好师长,毕竟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笑模样,哪怕有些时候真的有什么令人有情绪的事情发生。

  高育良很少外露自己的真实情绪,就算确实有些起伏,也向来都是隐藏在满面笑意之下。即使是面对祁同伟,那些潜藏着的始终都不为外人所能言的怒火,也不会像充满水的浴缸被拔掉堵水用的塞子一般宣泄流露出;而是像顽皮的孩子突然往平静湖面丢一粒石子般,除了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声响,唯一可肉眼察觉的,就只剩下湖面的点点波澜。

  他同祁同伟打了小半辈子交道,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对方沟通。这种事情,他上辈子做的轻车熟路。如今要重新面对一个简单干净,还不曾被社会亲手击打过的祁同伟,着实有几分为难。

  为难的点不在于他决定是否要插手对方的人生,而是他的情绪表露问题。现在的祁同伟是十分敏感的,尽管在所有人眼中这个人从骨子里都透露着自信,但他很了解自己曾经的这位学生,敏感,有好胜心,也有不服输的精神。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表露而带给对方不必要的影响,但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,这恐怕是不可能的。

  祁同伟此时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,面色略带几分不自然,高育良手中拿着的是前两天布置下去的课后作业。他看着对方的脸色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,现如今这样几乎是强制性地苛求对方,到底是好是坏?

  “祁同伟,我刚刚说的那些你都明白了吗?”高育良将手里的本子放回桌面,指尖在空中虚点几下。

  “老师,我明白了。”

  标准的祁同伟式回答,高育良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叉置于桌上,语气中难免带上一抹严厉:“回答我的问题时,看着我。”

  “是,老师。”祁同伟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抬起头和自己的老师对视。明明他才是站着的那一个,高育良身上凌厉的气势却压得他有些呼吸困难。

  “行了,去吃饭吧。有时间就重做一份,等下次交作业的时候再拿来。”高育良将桌面的东西都收归整理好准备往外走,早就过了应该回家的时间,行政楼里的老师们都走的七七八八。祁同伟来的迟,他便不好说自己要走,干脆就坐了下来。

  也没想到一坐下来就被对方的作业勾起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,他带了几分疑惑看向有些磨磨蹭蹭的祁同伟,语调中一反刚刚的严厉,倒是带上了几分笑意:“怎么了?”

  “老师,不如我请您吃饭吧?”

  让祁同伟请自己吃饭?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。对方的条件他心里清楚,可当下若是直白地拒绝,未免有些不合适。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,并未在表面显现分毫。“下次有机会再说,吴老师这会儿恐怕已经做好饭了,我答应了孩子要回家吃饭。”

  “老师,那我就先走了。再见。”

  看着祁同伟略带失望地冲自己欠了欠身,然后拿着自己的作业飞快地转身离开。高育良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能抬起来拍一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。


  十二月的天气逐渐凉起来,高育良将外套的扣子扣到上面两个的位置,踩着林荫小道上飘散的落叶往家走。

  小操场上还有很多学生,路上遇见相熟的老师就点点头。他没有骗祁同伟,今天是芳芳的生日,所以无论如何是得回家吃饭的。

  有风乍起,高育良停下脚步站在路边,随着扑面而来的微风深深吸了口气,目光停在不远处的家门口:芳芳正努力朝着自己招手,脸上满是笑容。

  他抬起手,向着自己女儿站立的方向晃了晃。


  小孩子嘛,过生日有好吃的,有礼物可以收,就能笑得合不拢嘴。高育良一整晚都弯着唇角,上辈子他陪吴慧芬母女的时间不算少,但也不是多,尤其在接受了梁群峰递来的橄榄枝后。

  晚饭后吴慧芬去厨房洗碗,他就在门前园子里的角落里搬了把椅子坐着。晚饭结束的时候,他忽然想起如果没记错的话,明天应该是多年前祁同伟的忌日。

  他靠进座椅靠背里,视线落在书房窗台下已经过了花期的石蒜花上,再抬起头就和站在门口的吴慧芬略带探寻的目光对了个正着。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,高育良迅速弯起唇角:“怎么了?”

  吴慧芬轻轻晃动自己的头,原本想说的话因为高育良的笑而哽在喉咙。随后,她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,无声地笑起来:“育良,晚上不备课吗?”

  那样的表情高育良太熟悉,他用备课这个借口避开了和吴慧芬同时躺在那张双人床的机会,差不多有三个月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活一世的关系,他对吴慧芬并没有任何生理上的欲望。按理说他还是青年,生理欲望这种东西确实不应该消失,可他就是没有感觉。所以,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温柔无比地回应道:“迟一些,想坐坐。”

  “气温降了不少,别坐的太久。”

  “好。”他端起手边的杯子饮一口温热的茶,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妻子转身离开门口。


  书房的灯亮一直亮着,高育良写完教案后有些走神发呆。回过神是因为芳芳半夜起床看到书房的灯亮着,好奇地来看是什么情况。他摸了摸女儿的头,不着痕迹地扫一眼已经关了灯的主卧,压低音量告诉女儿自己还有事要处理,要对方早点睡。

  目送着芳芳回到卧室,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书房。走到书桌旁关掉唯一亮着的台灯,高育良站在黑暗的房间中适应了好一会儿,才摸索着朝沙发走去。直到整个人陷进沙发里,他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。

  “吴老师,别忘了我的最爱。”

  “别说了,我知道,太平猴魁。”

  高育良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拉着窗帘的窗户,他分明从窗帘下的缝隙中看到窗外依旧是暗沉的夜。刺痛感从胸腔一点点扩散开,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。

  又梦到祁同伟了,这一次还有侯亮平和梁璐。那是陈海出事没多久后,侯亮平调动到汉东工作来拜访自己的时候,祁同伟带着梁璐也一起来了。

  那个时候侯亮平看祁同伟夫妇的眼神就带上了探究,他不是没有发现,只是没怎么往心里去。坐在单人沙发里,听着祁同伟说起读大学时候的事情,听着祁同伟口中说出的风流倜傥、光芒万丈,不知怎得他突然就很想笑。

  “风流倜傥,光芒万丈。”高育良将这八个字念了一遍,思绪回到前阵子第一次讲课时祁同伟看向自己的目光,而后缓缓闭上眼。

  明眸善睐,顾盼生辉。他对祁同伟的印象,始终都没有变过。


  第二天的课被安排在上午,高育良上完课回到办公室给吴慧芬打电话说今天不回家吃饭后,就收拾东西往学校北边的一片树林深处走去。

  正是上课的时候,操场上虽然有学生但是也不多。高育良拿着杯子和自己的包搜索中脑海中的记忆走进树林,直到一个熟悉的石凳印入眼帘,也听不到操场传来的喧闹声,才停下前进的脚步。他走过去,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铺在石凳上坐了下去。

  这块地方当初还是他和祁同伟发现的,那阵子还是夏天,傍晚的时候祁同伟来找自己说有问题,他们就从家里出来漫无目的地边讨论边走。不知不觉间,就走到了树林中。

  那个时候,祁同伟还是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啊。高育良这样想着,拧开手中拿着的水杯,倾斜杯身将有些烫手的茶水在身前划了个半圆。

  高育良坐在那儿盯着脚下因为热茶而泛起的薄烟,再次扬手将茶水倾倒在身前的土地上。这个动作他一共做了三次,直到杯子中的茶水所剩无几,他才喝了一口。

  杯子里泡的茶是太平猴魁,这个时候想买茶不太容易,好在他喜欢喝茶,早些年跟着父亲搜集不少好茶,否则还真不知道该给祁同伟带点什么。也许不是太平猴魁那小子也不会在意,高育良这样想着,明明是想笑的,眼眶却有些酸涩。

  当年祁同伟头七的前一夜,他写过一封信给对方。明知道对方收不到,他就是想写点儿什么。

  写完之后,他在后院里坐了半宿,直到吴慧芬来看他,他才把手里那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凑近手里的火机。然后,就这样看着信纸被火舌一点点吞没。


  祁同伟,你有下辈子吗?

  如果有的话,是做了块石头,还是人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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